第(1/3)页 已近深秋时节,山中凉意越发明显。 鸣啁山上许多人都在下山。 “邵公,就此别过。” “就此别过!” 林觉和小师妹都向麻衣壮汉道别。 “江湖再见!” 麻衣壮汉亦是拱手。 “江湖再见。”林觉诚挚说道,又转过身,对另一边的二师叔行礼道,“师叔,我们就先回去了。” “去吧去吧。”二师叔随意挥手,“算来我们还能再见一面,你们两个莫要松懈修行,到时候我再来考校你们。” “好。” 林觉知晓他说的那一面是什么。 不必多想,转身下山而去。 忽觉身后有人注视。 林觉回头查看,却不是二师叔与麻衣壮汉,也不是齐云山的道友,而是一群陌生的道人,站在高处看向他们。 “那些人是谁?三师兄你的好友吗?” “谁?” 三师兄回头仔细一看。 “哦,不是,是京城外玉山上的道士。” “也是我们的故交吗?” “算是吧。”三师兄咧嘴一笑,“忘了告诉你,我们浮丘观虽然人脉很广,不过人脉一广,也不都是结缘的。” “嗯?还有结怨的?” “这些玉山上的道士就是。不知道是哪个出去的前辈结下的怨了,连带着整个黟山的道友碰上玉山的道士都不对付。”三师兄笑着说道,“去年齐云山大醮上有斗法台子,我们还上去斗过。” “还有这种事?” “这多正常!道士都讲究随性,咱们浮丘观那么多前辈走出去,你说,像是二师叔这种,到老了还这么惹人厌,得惹多少仇家啊?”三师兄不由得摇着头说道,“弄得我以后下了山,都不敢说是浮丘观出去的了。” “……” 林觉看了他一眼:“最好别说。” “是吧?诶?什么意思?” “没有……” “别看了!都是正经道士,光明正大的仇怨,该切磋切磋,该斗法斗法,该吵架吵架,不可能半路来截我们的!” 三师兄大笑着往山下走。 林觉也只好跟上他,频频回头。 山下比山上还要热闹一些,毕竟多数人都住在山下,又有许多达官贵人前来,有人的地方就有商机,于是村里家家户户都成了临时的茅店,商贩干脆占了路边摆摊设点,卖什么的都有,好似一场别样的庙会。 林觉买了一对竹筐,走远之后,便挑了一处无人之地,召出纸驴,将竹筐放上去,东西都放进竹筐里,自己则背个空书笈。 顿时脚步轻快许多。 再吃着集市上买来的热腾腾的馍馍,一边走一边谈笑,说着大醮上的收获,像是三师兄换的丹药灵株、二人诚心换来的法术,不知不觉,脚下便已是数十里农田青山。 果然如三师兄所说,一路顺利,到达码头。 这边的船家要比鸟鼠山那边更黑一些,返程明明是顺流,价钱却还要更高,而且驴师兄要了更高的价钱。还好林觉提前收起了纸驴。 也是一艘蓬船,和来时那艘差不多大,却只有他们三人。 当然,还有一只狐狸一头驴。 轻舟顺水,乘风往下。 “师弟对你这书笈还真是爱得深沉啊,要换了我,早都丢掉了。” “这是别人送的。” “不会是村中的娃娃亲吧?” “是邻村的长者。” “原来是这样……” 三师兄点点头,卧在船舱中,似是也对他的行为表示认可。 林觉则在船板上吹着风,看向两旁。 大江滚滚,千帆破浪,旁边就有不少船只并立,有的船头坐着懒散的江湖人,有的则是负手而立的文人、像是随时将要吟诗一曲似的,旁边楼船上又不断传来笙歌燕舞声,也有几分诗中的江湖味道。 船家看着像是个慕道的人,一边掌帆,一边笑呵呵的问他们:“三位道长从哪来啊?” “黟山。”三师兄答道。 “黟山?”船家明显不解。 “黟山浮丘观。” “黟山又在何处?” “偏僻之地,不足道也。” “那看来三位定是隐世修行的名师真道了?定是有道行的吧?” “哈哈!你这船家,懂得还不少。” “常在江上跑船,下至江湖奇闻,上到朝中秘闻,多少都有听说一些。”船家笑着说。 “那倒是有趣了。”三师兄说道,“不过我们可不算什么名师真道,也没有什么道行,不过寻常道士罢了,来大醮凑凑热闹而已。” “小老儿跑船多年,见的人形形色色,却也看得出来,三位道长定是高人!” “如何见得?” “就凭先前听三位道长一番谈话,便知三位道长品行不俗!都说修道就是修身养性,品行好的,定然道行也高!”船家笑着说道,“何况从徽州千里迢迢的跑来元州,若是没有一些本事,怎么走得了这么远?” “咱们徽州可太平多了,何况一路都是水路,也比陆路好走一些。”三师兄十分客气,摆着手道,“船家莫要吹捧了,太阳都要落山了,还是早些找个地方泊船煮饭吧。” 第(1/3)页