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86章 训女-《徐徐诱之》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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老秦头笑了,他生平最得意的就是他的鸽群了——他是本地人,很善谈,说话简洁明了,这训鸽子的本事是他爹传给他的,做鸽哨则是自己琢磨的,在北平养鸽界也算个中翘楚,总有人向他请教。
从此以后,奉九她们回王府明显变勤,两个小娃娃一下了车就找秦老伯,进了院就蹲在一道门处,不是细致板牙地学做鸽哨,就是手舞红旗学着训练控制鸽群。
奉九回想到上次辽西赈灾曾请梅先生吃饭,先生说过,他在表演的闲暇,总要回家逗逗养的一群鸽子,连沐浴带收拾鸽房,不嫌脏不嫌累的。
因为他刚开始唱戏时,曾被师傅嫌弃眼神锈滞,不够妩媚惑人,毕竟唱戏讲究“一身之戏在于眼”。有次他无意中仰望天空中翱翔的鸽群,眼睛追着它们飞,不过一会的功夫,眼睛莫名地舒畅。他受了启发,从此后经常盯着飞翔的鸽子看,很快,眼神变得灵活生动起来,师傅也对他放心了。
奉九想着,孩子们以后的视力保护是个问题,所以让他们没事就看看鸽子,应该是个好主意。
宁铮出院后没隔几天,奉九去了趟协和,要了份宁铮的病例副本回来,顺便又找宁铮的主治主治医生徐采聊了聊,并送上一盒亲手窨了鲜茉莉的半掺绿茶,也就是半六安瓜片、半西湖龙井以示谢意:几年前她曾就这么随意配出茶来,给到小红楼的女眷们品尝,宁老夫人、大嫂二嫂和姨太太们都说好喝——馥郁与苦清互相中和,又多了茉莉的无上素馨,真真清味。
刚走到二进门回廊处,就听到两个本地仆妇在笑嘻嘻地议论,说前天芽芽小姐把吴妈给咬了,今天又把秋声给咬了,奉九待要细听,已被发现。
一看太太来了,她们哪还能再说下去,一脸的讳莫如深。奉九是大户人家长起来的,但她并不想象过去的阀阅华族主持中馈的当家主母那样,严禁仆人背后议论主人——论人长短本就是人类天性,根本无从管理,难不成还能天天看着她们?只要不出格,奉九不会追究。
现下她也不会就着这个事追问下去,心里却是有了气,强忍着到后面找到吴妈和秋声,查看伤势,安慰她们,了解情况。
两个人都对奉九母女疼爱有加,自然笑着推说没事儿,再说了芽芽才多大,能有什么力气。
奉九看了她们手腕上的伤,各有一道浅浅的牙印,没出血,但也有点破皮。正在这时,刚好龙生的保姆慌慌张张地跑过来说龙生少爷被芽芽小姐给咬了,没提防太太也在眼前,不免脚步一顿有点懵怔,奉九终于勃然大怒。
这小家伙倒是挺会看人下菜碟,咬这个咬那个的,倒是记得不咬娘了。
芽芽刚刚出牙时就曾在吃奶时咬过她,而且不止一次,但奉九能拿这么小的婴孩怎么办,只是几次下来到底脸一沉,面无表情的很是严肃,芽芽天然地知道娘亲的分量——那可是大粮仓、大饭店,所以松了嘴后,怕得一点点地缩到父亲怀里去了。
奉九也懒得理她,任由宁铮把她抱到保姆那里去。过了一会,奉九正拿本卢梭的法文版《爱弥儿》读着,一旁还摊着一本德文版的《卡尔威特的教育》——虽然小胖丫有事没事儿咬她,但作为亲妈,育子大计该研究还得研究。
当看到“为人父母者,必谨言慎行,收起脸上的狂躁,抑制自己的兴奋,做出表率”时,奉九不禁反省了一下自己的表现,又“嘶”了一声,这才想起来,怕是又出血了。谁说孩子小就没有破坏性?芽芽发育良好钙质十足硬梆梆的小牙床那也是钝刀子能磨肉呢。
正在这时宁铮进来了,手里拿着外伤药。奉九对这小蓝瓷瓶已很熟悉了,脸一红:“我自己来。”
宁铮避过奉九的手,坚持说,还是我来。
宁铮小心翼翼解开奉九衣襟一看,原本雪地红梅一般嫩娇娇的顶端果然遭了殃,还渗出了血丝,“这个坏芽芽。”宁铮再溺爱闺女,这回也来了气。
后来还是奉九劝得他消了气——虽过后一寻思,她怀疑宁铮是怕她更生气,干脆先把姑娘骂一顿表明立场,让她觉得自己是有人理解同情的,满心郁卒已找到了一个发泄口,他闺女就躲过去了。
不过现在可不一样了,芽芽都是“大孩子”了。
奉九脚踩风火轮一般杀了过去,一眼看到白白净净的龙生正微皱着眉,好生好气地劝着用牙把自己挂人胳膊上的芽芽,说:“好啦好啦,咬会儿得了呗,再这么着,干娘回来非罚你不可。”
奉九二话不说,一把薅住正闭着眼睛嬉皮笑脸作恶的小坏蛋,照着屁股就是两巴掌。
打完奉九才感觉到,这小屁股弹性真好,震得她手都疼了。
其实芽芽哪里会不知道自己做的不对,只不过看着挨咬的这几位亲近的人都不当回事儿,这就胜脸起来了。
芽芽一呆,随后觉得在最喜欢的来来哥面前挨了打很没面子,干脆往地上一趴,捂着脸哇哇大哭起来,龙生拽都拽不动。
奉九站在一旁冷冷地俯视着她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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