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(1/3)页 河套。 所有蒙人营盘,全都遭殃了。 被火铳炸开寨门,汉兵冲进去一顿砍杀。 天色亮起。 整个包头城外渐渐恢复平静。 “总兵,这些人头,都是战功啊。”神英动了歪脑筋。 “咱们缺战功吗?” 范广冷笑:“别搞那些邪门歪道,把人头砍下来,沿着黄河筑成京观!震慑河套!” 神英暗呼可惜。 凭这几万颗脑袋,范广能晋升侯爵,说不定他们也能摸到勋爵的门槛儿。 你当范广不想冒功呢? 军中有文官,有厂卫,最近又入驻了监察司官员,你敢冒功试试,看皇帝怎么砍了你的脑袋。 范广收到战损,汉兵损失一千余人。 蒙军从五万人,下降到一万八千人,遍地都是尸体。 范广让人收拢蒙军。 他在想,今晚这一战后,肯定不能用蒙人了。 干脆,将其打散后移入山西和北直隶。 河套上安置的牧民暂时不变。 但需要从山西移一批人过来,稀释异族的数量。 “神英,房能!” “整军,令兵卒吃饭。” “休息三个时辰。” “然后出城,去堵来袭的大股骑兵。” 范广传下命令。 “标下遵令!” 范广派人去找舒良,争取得到舒良的同意。 别看俞山、俞纲做山西的主官,其实整个山西,还是舒良说了算的。 同时,给中枢上奏章。 讲清楚原因。 原杰最先收到奏报,整个人都傻了:“为何没提前和本官联系呢?让本官做个准备也行啊!” 河套收拢了二十几万牧民,汉民不足两万。 可以说,河套是蒙人的河套,而不是汉人的。 伱范广贸然把牧民的家人给杀了。 我这个河套布政使怎么办? 是杀了所有牧民? 还是等着牧民造反? 关键镇守此地的是延绥两路,王祯和王斌。 兵力仅一万有余。 如何把牧民全都杀光? 这些牧民分散在河套上放牧。 毕竟立刻把河套从草原变成耕地不太现实,需要时间一点点改变。 所以,原杰就让牧民继续放牧,维系河套脆弱的生态平衡。 想靠一万兵,杀光二十万牧民,无异于做梦。 最蠢的是,你把蒙兵杀光就杀光呗,为什么把人头筑成京观呢?你在震慑谁啊? 震慑的是河套牧民吧? “这武夫!” 原杰真的无语了。 河套需要的是稳定,而不是频繁的战争。 听范广说,还要从山西移民过来。 山西百姓过得好好的,凭啥翻过长城,到长城外讨生活呢? 动点脑子啊大哥! 而神英、房能六将,已经整备兵马出城了,分为六路,兜成一个圈子,埋伏在草原上。 那支神秘骑兵,首领姓拓跋。 祖先是鲜卑人,也是突厥人。 从西而来,想去鲜卑山朝圣。 途经河套,看见汉人正在大肆建造城池,也不敢惊动,反而绕道黄河外,沿着草原向东而去。 鲜卑山在大兴安岭附近,噶仙洞里尚存北魏太武帝拓跋焘祭祀文壁。 拓跋惕也是最近才恢复了本名。 他们一直在谦河(叶尼塞河)上游游牧,以秃巴思人自居。 说的是蒙古语,也以蒙古一支自居。 但随着西逃的准噶尔部大肆掳掠,带来了中原的消息,导致本部在谦河上处境艰难,便一路往东。 先洗劫了吐鲁番汗国,从吐鲁番得到了大明的消息。 尤其碰上了大明驻在吐鲁番的使臣。 得知大明的消息。 一番交谈之后,拓跋惕才得知,自己是鲜卑人的后代,乃是华夏苗裔。 又知道大明强大,所以动了歪心思。 先改回鲜卑姓,就是希望大明接纳。 然后,借着大明的威势,在漠北草原上,分得一块牧场。 他更倾向于去祖先的领地。 主要原因,是他听说兀良哈部很弱,凭他的实力,吞并掉兀良哈部,就能强大自身。 说不定,鲜卑人能重现北魏荣光。 拓跋惕率领这一万骑兵,只是前锋。 后面还有十几万人,有部民有兵卒,还有他这一脉人的千年积蓄。 “大王,前面可能有埋伏!”有骑兵来报,说的是流利的蒙古语。 拓跋惕让前军放缓速度,多多派出探马,摸清楚伏击情况。 他不是秃巴思人的首领,哦,不是鲜卑族的首领,而是首领的弟弟,被称为大王。 对面的明军。 “徐大人,咱们可能被发现了!” 手下禀报徐贤。 徐贤目光一闪:“火铳手都准备好了吗?” “回大人,准备好了,随时可出战!” 徐贤派人告诉神英等五路,伏击地点被发现了,让他们快点围拢过来。 “盾牌手在前,火铳手躲在盾牌后,长枪手列于两侧,骑兵负责游斗,把敌人往阵里面赶!” 徐贤下令,出击。 “大人,还未探听出敌方情报,万一是投降大明的部队呢?”手下担忧。 “先打再说!” 徐贤需要证明自己。 他打头阵,率领骑兵先出。 给火铳手和盾牌手整理战阵的时间。 骑兵从山坡上倾泻而下,向着拓跋惕大股骑兵汇聚。 “徐贤瞎逞什么能!” 在附近山坡上的神英怒喝:“敌方骑兵约莫有一万两千人,一人三马,看似人困马疲,其实都是假象。” “凭着一千骑兵,硬抗一万两千骑兵,那是蠢货啊!” “你是三国演义看多了吧,把自己当常山赵子龙了?” 他清楚。 徐贤是打算把骑兵往盾牌阵里面引。 但拓跋惕是傻子吗? 明知道陷阱,还往里面跳? 而且,双方兵力差距巨大,一万两千骑兵,吃你一千人,那不就是白送的? “他娘的!” 神英上马:“全部上马,跟老子冲!” 骑兵打仗。 可没有这样打的。 蒙古骑兵,都是用袭扰战术,冲天放箭,然后驱赶,放箭、驱赶、放箭、驱赶。 如此反复,等到敌军人困马疲之时,再一股脑的以人数碾压。 拓跋惕虽然是鲜卑人的后代,但他骨子里是蒙人。 打仗也是蒙人那一套。 看见徐贤靠近,便开始放箭。 一万两千骑兵动起来,整个草原都在颤抖。 徐贤却不在乎。 因为他放完箭就跑,主打的就是一个袭扰。 显然,徐贤高估了自己。 在蒙古骑兵面前,班门弄斧。 结果被教做人了。 拓跋惕的骑兵迅速切分徐贤骑兵,一千人迅速减员到三百人,很多兵卒徐贤都没看到是怎么没的。 瞬间落败。 “随老子冲!” 神英一马当先,身披重甲,双腿夹马,舞动长槊,一骑当先。 这种长槊已经没几个人会用了。 隋唐是用槊的巅峰。 但因为使用难度巨大,需要施展者个子高,手长脚长,力气还要大,还需要最好的御马术,才能用槊。 渐渐地,长槊已被历史淘汰了。 神英从小便苦练长槊,得名师指导,才有所成。 槊长四米,槊锋是长剑。 他轻轻一抖,便有骑兵的喉管被割开。 身后,仅仅有七十一人。 跟随神英的身后。 个个都使用长槊,七十二个人如翅膀一般,三十六个槊锋在左,三十六个槊锋在右。 左右收割,直接凿穿拓跋惕的骑兵包围圈。 使槊骑兵后面,跟着五百火铳手。 分割开拓跋惕骑兵后,火铳手左右开铳,拓跋惕骑兵大面积倒地。 在骑兵对战下,下马就意味着死亡。 “突围!”神英朝着徐贤大吼。 徐贤看着神英的神威,又羡慕又嫉妒。 这七十一个使槊骑兵,全都是神英的家丁,从小和神英一起练槊。 他爹几乎把家底儿砸进去了,练成的堪堪百人,活到现在的只剩下这七十一个人了。 对面。 房能不会使槊,只会用火器。 他带着一千火铳手开路。 拓跋惕的骑兵,很少装备火器,关键他们装备的火器是用竹筒做的,十分落后。 “包围,不许让他们脱离战场!” 拓跋惕对房能手里的火器非常感兴趣。 准噶尔血洗谦河时,他见过准噶尔使用火器,但和明军比起来,准噶尔的就是玩具。 明军的火器射程远,威力大。 还加了木柄,一个人两只手就能操作,骑兵能互相协作,战术配合默契度很高。 “他娘的,净来添乱!” 神英救了徐贤,发现房能陷入危机。 他吹哨,召唤使槊骑兵。 组成战阵之后。 一马当先,切割拓跋惕骑兵。 但这次拓跋惕已经做好了准备,不停放箭,射击神英。 神英成个刺猬。 但他身披重甲,伤不到身体。 他们七十二骑兵的胯下马,也是整个河套上最优良的战马,否则驮不起三百多斤的重量。 徐贤压后。 范昇和范炅兄弟也赶到战场。 “杀!” 神英持槊收割人命。 有使槊骑兵坠下马了,因为战马马力不足。 神英也不回头。 一路收割。 房能一千多人,只剩下二百多人了,干脆下马步战,用战马做遮挡,勉强支撑,已到崩溃的边缘。 “上马!跟老子冲!” 神英冲到房能面前。 房能毫不犹豫,纷纷上马。 调头按原路返回不行了。 杀出来的一条血路,已经被后面的骑兵堵上了缺口。 那就杀个对穿。 “他娘的,回去老子也练槊!”房能不服气。 范昇和范炅,也被骑兵淹没了。 但范昇和范炅都是猛将。 带头往骑兵堆里面扎。 谭序刚刚赶到战场,谭序收拢所有火铳兵,率军往骑兵群里面冲。 “这是明军?” 拓跋惕完全惊呆了,如此悍不畏死的部队,是明军? 别看六路损失很大,但拓跋惕的骑兵人数不停锐减,转眼就不足一万人了。 “散开,散开!” 拓跋惕下令,不能这样消耗下去了。 这股明军应该是前军。 支援的军队还没到。 若陷入泥潭,等明军主力赶到,吃亏的就是他们了。 还真被他料中了。 距离战场二十里外,范广正在命令骑兵吃饭,休养马力。 “报!总兵大人,这股骑兵火器十分劣质,擅长用弓弩。” 范广不停收到情报。 他正在分析这股骑兵的来源,以及弱点。 休整半个时辰。 范广下令,全军上马。 他率领两万骑兵,是整个河套上的主力。 人人配箭弩、火铳。 打法学的也是蒙军,疲敌战术。 “撤!撤!” 拓跋惕收到有大股主力进入战场的消息,就下达命令,鸣金收兵。 “想跑?问过你爷爷没有!” 神英浑身是血。 七十一使槊骑兵,死了十八人,损失惨重。 六路大军,合计一万八千人,如今只剩下五千多,个个挂彩。 但拓跋惕的骑兵也不好受,战损了超过四千。 “老子打头,你们跟着老子冲!杀死这些狗娘养的,给兄弟们报仇!” 神英疯了。 一马当先。 完全不顾战马的马力。 但这种追击战,显然不适合神英这等重甲骑兵,跑了几里地,战马就倒在地上口吐白沫。 “他娘的!” 第(1/3)页