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(1/3)页 阿失能四处横跳,仍能保证本部实力,绝非蠢货。 虽然准噶尔部损失惨重,但往北的游牧诸部同样日子不好过,他正好可以吸纳这些散部并入准噶尔部,准噶尔汗国就建立起来了。 阿失停止报复大明,向北收服牧民,壮大自己。 北线压力骤减,王越也将精力放在西域上。 西线的满速儿,也不愿意和范广交战,而是进一步西迁,去当哈萨克部上门女婿去了,顺便吞并哈萨克部。 萨亦德把喀什附近城池的东西全部带走,翻过帕米尔高原,去富饶的中亚去了,主要目的占据费尔干纳盆地。 大明看似得到庞大的疆土,其实全是烂摊子,萨亦德临走前,把沙漠沿线的城池扫荡一遍,损坏沥青路,然后又把富饶的喀什城一把火焚毁,沿途城池全部焚毁后,才迁走。 杨信接手一个超级大烂摊子。 但这不是大明想要的吗? 繁荣的西域,真是好西域吗? 大批大批物资,在官方主持下,流向西域,西域要进入繁重的建设期。 中枢调刘吉、刘珝、尹直三人,共同执掌西域,负责建设。 范广驻扎江布尔,西出的道路没有关闭,大明还有余力西征,甚至也想进入费尔干纳盆地分一杯羹。 他给杨信写了一封信,大意是拿下要塞山口,随时能挥军西进,进入费尔干纳盆地。 中亚最精华的地方,就是费尔干纳盆地,包括整个西域、乌斯贜在内的精华地带,就是费尔干纳盆地。 比四川盆地还大还富饶,掌握了这块盆地,大明西疆才能彻底封口,也是最有用的地方。 范广想拿下这块盆地来获得国公世券。 但难度巨大,帖木儿帝国虽然衰弱,能征善战的将军还是有的,还有个萨亦德,范广和满速儿交战,深知满速儿的厉害,在萨亦德手上,连杨信都吃小亏。 再说了,这块无比富饶的盆地,是兵家必争之地,谁都想得到,你大明凭什么得到? 得先经营西域,有了通畅的道路,才能挥师西进。 而这期间,范广不打算让萨亦德轻易攻占费尔干纳盆地,大明也插一手,打得越乱越好。 杨信也是这样想的,他想凭此功封国公。 西边战火连天。 内地无比祥和,中枢有条不紊的征兵,北人移去东北,南人移去新七省。 西域供给一千多万吃饭都难,暂时不能移民了。 于谦回程时,游览了甘肃,在甘州上船回京,以前荒凉的甘肃,如今十分热闹。 甘肃种植小麦、玉米、地瓜、土豆、药材,是一个贫困省,供养人口高达700万。 街头巷尾全是孩子的笑声。 都是新生儿,这几年吃得饱了,中枢又不停鼓励生育,今年中枢又下令,年轻夫妻生20个孩子免税。 人口还会暴增,甘肃疆域辽阔,西到青海湖,北到吐鲁番,是整个甘肃。 甘肃很多城市诞生了市民阶层,不靠种地,而是靠做生意、工厂里打工的小市民阶层。 虽然在南方很常见,但在西北却很罕见,西北最富庶的省份就是陕西和山西两省,甘肃算穷地方。 于谦询问后才得知,他们把土地租出去了,自己在城里面打工。 据他所知,甘肃没什么大企业,最大的就是军械厂,是景泰二十年建的,为了攻打西域建的。 小厂子倒是有,却容纳不了这么多城市人口吧? 他派学生出去走访,得知甘肃有全国最大的毛纺厂,甘肃人发明了机械毛纺机,借助原材料距离优势,做出供应全国40%的毛衣。 这些年于谦很少参与朝政,现在才知,低估了甘肃人的智慧。 回京后,他把情况汇报给皇帝。 朱祁钰都吃一惊:“朕也不知道,照您看甘肃是富起来了?” “日子好过不少啊,老臣仍记得第一次去甘肃时,那地方穷的呀,衣服破得呀,没法看。” 于谦叹息:“二十多年了,甘肃人终于过上好日子了。” “中枢建设西域的物资,都要经过甘肃转运,这就肥了甘肃,当地小市民,都是去接这些活儿的。” “西域建设几年,甘肃就会繁荣几年。” 繁荣几年后,厂子会留在甘肃,给甘肃打下了工业基础,甘肃未来不可限量。 说了些甘肃人的生活。 朱祁钰脸上带着笑:“百姓过得好,才不会造反,没看这几年,天下各地造反的人变少了吗?” “不能只让朝廷富,权贵富,也得让百姓跟着富,藏富于民,藏富于天下,才是朕要做的事。” “郡王,朕打算进一步解绑大明,鼓励手工业、小商贩的发展,进一步免税,这些才是真正受益于黎民百姓的事。” 于谦却摇摇头:“陛下呀,现在就很好了,中枢只负责矫正大方向,不随便插手地方,就很好了。” “百姓怕的不是走错路,而是怕官府瞎指挥。” “中枢决策是好的,可地方执行人是什么素质?他们能把好政策真正落实吗?” “老臣看是不能的。” “这个冬天,供应西域的粮食,都有人敢伸手,朕看这吏治,还要整顿。” 于谦着实生气。 开春后,运送到西域的粮食,有生虫子的米,摆明了有人动手脚了。 这可是救命粮啊,是支撑前线战争的粮食啊。 朱祁钰脸色阴沉起来:“朕说了一万遍了,都察院、监察司都是吃屎吗?” “让李实、钱溥滚过来!” 于谦还在添火:“军纪司也不咋地,西域的军粮也不对劲,若非老臣看到了,指不定被谁糊弄呢!” 朱祁钰面露凶狠:“朕几年不杀人,忘了朕是什么皇帝了吗?” 很快,白发苍苍的李实和钱溥进来。 看见皇帝脸色不虞,心头咯噔一下,跪伏在地:“拜见陛下。” 朱祁钰不吭声。 过了半晌,朱祁钰才幽幽道:“你们眼中还有朕啊?” “陛下,此言是何意啊?”李实没明白,皇帝这邪火哪来的? 旋即看到端坐的于谦,立刻明白是粮食调包的问题。 “陛下,此事真不怪都察院,去年就有御史禀报的,当时中枢为了加快支援西域速度,压住了御史的谏言。”李实表示自己很清白。 钱溥也立刻道:“监察司也有禀报的。” “那是朕的不对了?”朱祁钰又往门口看了一眼:“陈文呢?” 冯孝翻个白眼,您没说宣陈文啊。 立刻打发人去宣。 陈文进来,看见李实和钱溥跪着,心里纳闷。 “你这天官做得很舒服啊?” 一听这话,陈文就知道是陈米调包的问题,立刻磕头道:“陛下,邢郡王上疏后,吏部就派清吏司的人下去查了,涉事人员已经抓捕了。” “剥皮!” 朱祁钰陡然爆喝:“全家剥皮!” “前线的事也敢耽误?九族都该死!” “京察是怎么查的?” “是不是这满朝堂上都是害群之马啊?” “去年谁负责西北京察的?全部革职!负责甘肃京察的,全部处死!” “中枢负责京察的官员,全都吊起来,抽十鞭子!” “当不好官就给朕滚!不要鸠占鹊巢,当着官不干人事!想赚钱去经商,别来当官!想偷懒就去死,大明不养闲人!不养废物!” “立刻重启京察,再查一遍!” “今年的京察朕来亲自盯着,所有怀疑对象,小到地方的一个最低级的小吏,大到中枢的阁部重臣,查出一个是一个!” “定任务!查不出来,审查的官员就抓起来,鞭死!” 朱祁钰发火:“朕倒要看看,官员里究竟有多少害群之马?” 陈文瑟瑟发抖,十年了,没见过皇帝这般愤怒。 那个支配朝堂恐惧的皇帝又回来了。 “老臣遵旨。”陈文哆嗦。 “还有,无能的官吏,连续三年考核政绩平平的,统统捉拿,鞭死!” “中枢不养闲人!不养废物!” “当官就有当官的样子,拿出真本事来,给大明效力,没真本事抓紧滚蛋,别占着茅坑不拉屎。” “天下各省,立刻清查!” “先自查,然后中枢再查!营私舞弊的,一概同罪!不管是谁,全都杀!” 朱祁钰面容凶厉:“令厂卫派番子下去查,一个官员一个官员的查!” 于谦觉得皇帝过火了,这么查的话,估计团灭。 他不知何时离开凳子,也跪在地上。 “邢郡王起来。” 朱祁钰收着火:“伱们几个滚出去跪着,别在这碍朕的眼,担不起这个担子,就抓紧滚!担得起,就好好干!” 陈文三人抹了抹额尖的汗水,确定了,皇帝还是那个皇帝。 刚出去,就传来皇帝的吼声:“让军吏司、北镇抚司主事的都给朕滚过来!” “朕对他们优容,他们当朕是病猫吗?” 朱祁钰十分生气:“用陈米糊弄前线军卒,他们吃坏了肚子,谁来开疆拓土?那帮蛀虫吗?” “再去查!那些陈米是从哪流出来的?” “所有涉事人,全部诛九族!剥皮!” “钱溥,滚进来!” 钱溥一哆嗦,立刻进来,跪在大殿:“陛下,微臣在。” “即日起,监察司给朕清查天下军粮数目,还有军械厂也要查,朕倒要看看,什么蛀虫敢动朕的东西!” “抓到一个剥皮一个,挂在当地,永远不许摘下来!” 没有蛀虫那是做梦。 主要是军械厂,如果一查,估计能让天下十几个军械厂停摆。 能揪出几万个硕鼠。 钱溥却知道,这是文官插手进入军方的好机会。 这也是皇帝让文官去查武将的原因,他们会往死里撕咬武将的,如果不咬,皇帝就换一批狗。 “微臣遵旨。”钱溥自然答应。 朱祁钰气冲冲坐在御座上:“朕再不动手,都以为朕残了呢?哼,朕倒要看看,谁是硕鼠!” 于谦却想到另外一层,内帑没钱了。 内帑的钱,供应民间足足十年,有个金山估计也花没了,而且这些年钱是往死里造。 那些大仗看似打得容易,其实是中枢钱粮供得足足的。 估计皇帝迟迟不收朵思都司,就是因为没钱了,那地方太穷了,估计还得砸进去上亿。 “陛下息怒。”于谦给皇帝找个台阶下。 朱祁钰喝了口茶,平复心情:“朕本不想生这些闲气,但地方实在不让朕省心。” “把地图呈上来。” 冯孝太了解皇帝了,皇帝就是缺钱了,所以要杀一批硕鼠,内帑确实钱不多了。 内帑现在的来源,主要来自婆罗洲和吕宋的金矿,开采量20%入内帑,50%入户部,其余则是开采公司赚的钱。 而皇帝花钱,又大手大脚的。 皇家商行也有钱,但皇帝会用这笔钱做投资,鼓励民间搞发明,所以说皇帝是真没什么钱。 国库和银行有钱,但这笔钱不是皇帝说动就动的。 很多项目,朝廷百官都不愿意投,皇帝一意孤行,就得从内帑掏钱,这些年皇帝为什么硬气,就是内帑钱多。 现在少了,得想办法开源啊。 “郡王,莫斯科公国派使者出使大明,这事您知道吧?”朱祁钰站在庞大地图前,用剑指着莫斯科公国的地方。 莫斯科公国现在是开拓期,伊凡三世迎娶了拜占庭末代皇帝侄女索菲娅·帕列奥罗格为后,正在统一罗斯地区的进程中。 第(1/3)页