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(1/3)页 “朕用了八年时间讨好她。” “换来的却是无尽羞辱。” “后来朕变了,朕不得不变,再不变的话,朕的命也没了!” “她害死了朱见济!” “夺门之变中充当卧底!” “还害朕重病!” “你说朕还能再容忍她吗?” 朱祁钰近乎嘶吼道:“即便过去六十多年,朕还忘不掉这些。” “老四,你不懂朕儿时在宫中的如履薄冰。” “也不懂朕被害时,多么彷徨无助。” “更不懂,朕明明能手刃仇人的时候,却不能动手时的痛苦和无奈!” “而朕是皇帝!” “不能向任何人展示自己的情绪!要微笑!要做事!要和朝臣勾心斗角!要处理好大明的政务!要带着这个国家负重前行!” “朕很讨厌政治的肮脏。” “朕从来就不是一个合格的政客!” “胡濙一直劝朕的,让朕改变!” “可朕改不了啊!” “朕骨子里是文人,变不成一个合格的政客!” “朕很想对她笑!” “可朕笑不出来啊!” “未经他人苦,莫劝他人善。” “朕不是个政客啊。” 朱祁钰慢慢闭上眼睛:“后来,朕不恨她了,因为朕已经能将她踩在脚下了!” “朕不能杀她!” “但能让她恐惧朕!” “恐惧又能如何,朕还得荣养她,让她做高高在上的太后,不能剥夺她的光环,还要不断给她加光环。” “只有这样,才能彰显朕的孝道!” “朕的孝,要通过她来表现!” “真的讽刺啊!” “老四,若你杀子仇人,近在眼前,伱会如何?若数次谋害你的仇人,天天和你同居一室,你会如何?” “朕明明大权在握,天下皆是朕的。” “却对她无可奈何。” “为了算计她,朕拉拢常德,让她们母女离乱。” “常德也不是什么好东西。” “夺门之前,她和朕关系甚好,朕是真心将她当亲姐姐看待的。” “却在夺门之中,旗帜鲜明的支持正统帝!” “多可恨啊,都在骗朕啊。” “朕剐了她的驸马!” “让她活得如履薄冰。” “朕本意夺了她的公主封号,将她圈禁起来,过几年让她死在公主府内。” “可是,孙太后的算计让朕处处受制于人。” “朕不得不拉拢常德,用常德做间谍。” 朱祁钰吐出一口浊气:“天下人称颂朕对嫡亲姐姐好之又好,却不知朕为何要对她好。” “常德和其母,一丘之貉。” “就知道索取。” “她得朕依仗后,便娇狂至极,私扩公主府,侵占良田,入股商业,甚至还妄想扶持她的儿子做国公之位。” 朱祁钰面容阴冷:“常德前脚死了,朕就寻个借口,夺了薛厦的侯爵之位,过几年又发配他全家去突厥省。” “这次肃清,他家人也没了。” “哼,常德算计朕,朕也在利用她。” “朕用她拉拢郭登,再封她的女儿为郡主,拉拢欧镗。” “她确实享受一世富贵,可她的儿孙就未必了。” 夺门之变,永远是朱祁钰心里一根刺。 饶是过去六十二年了! 他还是忘不掉。 他的确没有清算夺门之变的全部朝臣,但等利用完毕后,后人该杀的都杀了。 饶是逃过前面几次,景泰六十五年大肃清,谁也没逃过。 这就是景泰帝。 太祖皇帝把事情做绝了,导致后人骂声一片,朱祁钰不能这样做了,要一点点,循序渐进的做,让人无可指摘。 结果都一样,做法却不一样,用六十年的跨度,处理掉所有人,且都是名正言顺的处理掉,他是片叶不沾身。 朱见漭不明白,他爹明明掌握天下权柄,为何不能处置孙太后和常德公主? 他这才明白,为何他儿时总觉得宫中别扭,但所有人都讳莫如深。 天家看似其乐融融,却只有在除夕夜吃一顿团圆饭,席间也充满了假笑。 前几年他认为是他爹凉薄。 现在看,其中另有隐情。 这些事情他不知道,后宫有封口令,不许人谈论,尤其老人死了之后,后入宫的人根本就不知道原委了。 本来知道的也不多。 当时景泰帝可把宫人都赶出宫去了,知情人就那么几个,早就被赐死了。 “你该知道朕的身世。” “朕是先帝的偷生子。” “但你并不知道,你皇祖母的身份!” 朱祁钰并不愿意回忆这些,但又不得不说:“你皇祖母,曾是汉王的妾室。” “什么?”朱见漭大惊失色。 那对先帝来说,不是叔母吗? 婶子? 难怪要将吴太后养在宫外,原来是这样的。 “汉王全族被斩,只有吴太后活下来。” “只因她长得极美,被先帝看中。” “也就存活下来。” “却没想到,意外怀上了朕。” “所以吴太后是外室,带不回宫中的。” “所以,朕的身份,非常不光彩,连史官都没法记。” 朱祁钰苦笑:“正因此,夺门之变后,民间就有流言,说朕非先帝亲子,是汉王的遗腹子!” 朱见漭哗然,这才明白,老皇帝当年多么如履薄冰。 “所以,朕需要有人作证,朕的身份。” “宫中有资格作证的,是孙太后。” “朝中有资格作证的,是胡濙。” “可知,朕当时在乾清宫中埋伏了刀斧手,宣来胡濙,如果胡濙不答应,朕就杀了他!” “胡濙人老成精,自然知道入宫意味着什么,他怎么可能不答应呢?” “他为朕出谋划策。” “让朕说服孙太后,让孙太后出面佐证,确保万无一失。” “且要寻找当年的宫人,确定朕的身份。” “后面那条被朕否了,朕不需要向任何佐证,朕不管是谁的血脉,朕都是皇帝!是皇帝,就不能向任何人解释!” “胡濙是一边救朕,一边给朕挖坑,让朕跳进去,他好控制朕。” “满朝文武,没一个好东西,好人谁能坐的上高位啊。” 朱祁钰嗤笑:“朕不得不面对孙太后了。” “对付孙太后,朕手里一直放着一张牌。” “正统帝!” “朕一直都不动他,就怕杀死他,会让孙太后铤而走险,让朕的身份成疑,让朕坐不稳皇位。” “两害相权取其轻,朕的正统性,比杀死朱祁镇更重要。” “朱祁钰不过是掌握在朕手中的一张牌而已。” “朕能一次疏忽,让他逃出南宫,难道还会有第二次吗?” “不可能的!” “所以,朕就会将他捏得死死的。” “即便有朝臣隐晦的提醒朕,该处死朱祁镇的。” “可朕从来不听。” “朕没有处死朱祁镇,而是一点点剪除他的羽翼,任何可能成为他羽翼的人,都被朕剪除掉!” “而且,有些人朕不杀,朕就折磨他们。” “让他们知道,站队朱祁镇的恶果,却又给他们丁点希望,不能让人彻底失去希望,没有希望人反而会发疯的。给他们机会,让他们一点点爬出黑暗,站在朕的这边。” 朱祁钰目光闪烁:“而朱祁镇这张牌,是朕对付孙太后的最大杀器。” “别看常德在宫中住了六七年,可她的性命,在孙太后心里也比不上朱祁镇的一根汗毛。” “为了她的儿子,她什么苦都愿意吃的!” “她这辈子,只有三个弱点。” “第一个,年轻时宠冠六宫的绝世美貌。” 第(1/3)页