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(2/3)页 学士先问她:“从前念过书吗,可识字吗?” 德妃虽不是什么才女,但也正?经在国?子学读过书的,怀着一点沾沾自喜的心态,克制着说?了。 这位学士是秘书省出身,却也谙熟国?子学那边的教学进度,随意地点了几个课程内的问题出来,结果德妃当场就宕机了。 念过书≠念会了书。 学士恨铁不成钢地看着她:“怎么能如此懈怠呢?你知道有多少人想读书,却苦于?没有机会吗?” 拉着德妃,先给她细细讲述了那几个问题的答案,又给她列了书单:“女官们是有自己?居室的,以后你每晚抽半个时辰出来看书,明天见了,我要考的!” 德妃一听就慌了——因?为她还要看嘉贞娘子给她布置的一百页书和八百字的读书笔记! 她面露难色,小声跟学士商量:“能不能再少一点?晚上?只看两刻钟,好不好?” 学士盯着她看了会儿,忽的道:“你是真心想要求知求教,还是觉得这是一种时髦的风尚,可以作为一件配饰来妆点你呢?” 德妃被问住了,刹那间脸色变幻,瞠目结舌。 学士说?:“求知就是要吃苦的,但是当你从书籍和知识里有所得、有所悟的时候,就不会觉得苦。半个时辰,真的很长吗?” “如果你不需要,亦或者做不到,就应该离开,而不是勉为其难地强迫自己?,同时也占据了有心向学之人的机会。” 德妃被?刺痛了。 她站起身来,不自觉地抬高?了声音:“你,你不能这么说我——我是真心想学的!” 学士面沉如水,抬头看着她,喝道:“坐下!” 德妃气急:“你——” 学士很平静地看着她,徐徐道:“你应该想清楚自己?想要的究竟是什么,不过在这之前,你要先从这场自视甚高?的游戏里清醒过来,德妃娘娘。” 说?完,她站起身来,毕恭毕敬地向德妃行礼,而后退了出去。 德妃呆滞当场,良久之后,才摇摇晃晃地出去。 她问外边的侍从:“是你们告诉她我是谁的吗?” 侍从们听得怔住,面面相?觑之后,纷纷摇头。 德妃若有所思,一个人在那儿坐了很久,等到授课时间结束,才稍显丧气地往回走。 结果才刚回去,圣上?那边又使人来传。 德妃饶是心里怏怏的,也不得不去,只是较之从前的欢快,心里边难受得像是要去上?坟,衣裳都没换,就那么去了。 轿撵一路过去,到了地方之后,才知道去的不是含元殿,而是圣上?侍弄花木的花棚。 德妃进去叫那潮湿闷热的空气一顶,脑袋就开始晕晕乎乎了,一路走到里边,就见圣上?背对着她,随意地坐在一张条凳上?。 他回过头来,朝她招了招手。 德妃有点懵懂,又有些茫然地过去了。 圣上?拉着她在自己?身边坐下,而后解下外袍将两人一起罩住,悄声跟她说?:“看!” 德妃这才注意到条凳前花架上?摆了一盆昙花,那花苞鲜活地鼓着,像是要动起来似的——不是“像是”,而是它的确在动。 它要开了。 这天下这么大,此时此刻,却好像只有他们两个人似的。 他们共享了外袍笼罩下那一方小小的空间,也共享了昙花盛放的如同烟花盛放一般的美丽。 德妃心里边说?不出是什么滋味,有感?动,有难过,有失落,还有伤心。 第(2/3)页