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(1/3)页 对于写信一事, 本是因为觉着阿沐的提醒十分有道理才打算动笔。 可当真的执了笔,奚蕊才蓦地发现,在这第一句‘同夫君安’后, 她竟是不知道如何往下接了。 所以那些寻常夫妻都是交谈些什么呢? 奚蕊双手托着腮帮坐在窗前案边,看着夜幕逐渐笼罩, 听着蝉鸣蛙叫渐起。 不知怎么的, 她忽然想到了年幼时, 父亲外出办案后, 娘亲在那烟雨朦胧的轩窗前执笔写信的模样。 那时的爹爹还未晋升为大理寺卿,所负责琐事极多,是以,外出复案十分频繁。 她忆起以往爹爹每次出门前娘亲都会的谆谆嘱咐,以及无数个日日夜夜里写下亲笔家书。 只可惜她当年太小, 记不得娘亲写了什么, 只能模糊地回忆起, 娘亲写下每一个字时唇角皆噙着淡淡的笑意, 似乎是十分眷念又幸福的模样。 所以...... 娘亲定是写了些自己觉得开心的事情才会如此愉悦! 想清楚这一点的奚蕊如醍醐灌顶,她坐直身体, 立马执起笔杆,又沾了沾墨。 再动笔时则如文思泉涌,挥洒自如。 ...... “昨日午食一烧鸡, 味觉甚美, 待夫君回来一同品尝。” 季北庭憋着笑稍稍瞥了一眼祁朔手头家书,可那股笑意刚刚压下却又在见到后一封时彻底憋不住。 “今日复食之又觉味不甚美,便当我没写昨日之言?哈哈哈哈哈——” 他手肘搭在祁朔肩上,笑得直不起腰。 祁朔冷眼瞧过去,然后伸手一掌拍开季北庭:“笑够了吗?” “哎不是, 我昨日见那左指挥使妻子给他寄的信都是些什么‘日日思君不见君’之类言论,怎得,怎得到你这里就是哈哈哈......”说着,季北庭又忍不住笑了起来。 “你这小夫人属实有趣得紧。” 祁朔收好桌案上那突然送来的一沓开头皆为「问夫君安。」的信件,淡道:“既然还有空窥人信件,今晚东南方堤坝便由你去验查。” 季北庭突然哽住:“......你冤枉我,我可没有看他的!他收到信后恨不得炫耀到整个军营都知晓,就差到你面前来念一遍了!” “那你方才念的是谁的?” “......” 季北庭哼了两声:“去就去,我作为工部主事本就该以身作则!” “这般有觉悟,那西北方向的也顺便去了罢。” “???” …… 此番南下筑堤本就是未雨绸缪,是以,并非十分巨大之工程。 再加上当地百姓见到镇北军后皆是上赶着相助,倒也算事半功倍。 “启禀公爷,这里是青城近五年来的堤坝修筑情况。” 铭右呈上一沓案卷,祁朔随手翻动,忽地眼眸一眯察觉不对。 东南沿海,易疏不易堵,而西南内陆则需严筑堤坝。 可再看那官银流通分配,却更多配予东南,属实蹊跷。 况且青城是西南方多河交界之地,也是每年洪灾最严重的中心。 按照这记录来说,五年前朝廷便开始不断拨款修坝,只是此地银两到手这般少竟也没有上报,而且他们确实也筑了,从字里行间来看找不出半点纰漏。 但却又感觉处处都有疑虑。 如此推断,这种不正常从五年前便开始了,那时候裴云昭还尚未登基。 祁朔缄默半响,心中有了决断,他将案卷收拢,又吩咐。 “传令下去,左右骑兵收整完毕即刻返京,不得停留,违令者军法处置。” 看来有些事情要比想象中更加盘根错节,但也不急,成事并非一朝一夕,他也有的是时间。 铭右颔首抱拳:“是” …… * 奚蕊接连写了许多封信件,从最初的思如泉涌,到现在的江郎才尽也不过数日。 她不禁开始怀疑,娘亲当时写这种鸡毛蒜皮的小事真的会令人快乐吗? 最可恨的是她竟然一封回信也没收到! 第(1/3)页