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(1/3)页 一场秋雨一场凉, 如牛毛般的淅沥小雨就像是再也无法间断般接连不止,温度更是降了再降。 又恰逢遇上葵水,奚蕊被祁朔勒令不准沾染半分冷水寒凉之物, 整个人无精打采的在榻上卧了小半月。 虽说宫廷御医的汤药十分有用,身子已然调理了大好, 但如此天气, 饶是祁朔不说, 她也是依旧提不起半分力气。 这般阴雨之日持续了小半月, 才终于在八月的下旬开始雨消云散。 …… 骤雨初霁,大地洗去尘埃,尽显繁华。 初晨的第一缕阳光透过层层云雾散落在了窗台伶仃,映亮了满室暗沉。 此时的奚蕊支着胳膊半躺在榻上,感受到日晕的温度倏地睁开了眼。 窗边招摇着几根被雨水洗涤过的树枝, 虽依旧泛着秋日萧索的橙黄, 却也有着独特的晴日生机。 奚蕊看着眼前一幕几欲喜极而泣, 她倏得坐直了身体, 见着那碧蓝无云的天空时眸底的光亮极盛。 太久了,简直太久了, 她感觉自己快有大半辈子没见过太阳了。 “夫人,方才有个人鬼鬼祟祟地在府门口游走,还塞给奴婢这样一封信, 说是给您的。” 正在她感叹这久违的日光时, 文茵手持着一封信件走了进来。 奚蕊疑惑蹙眉:“给我的?” 她在景州一无亲人二无好友,谁会给她送信来? “可有将那人带来?” 文茵摇摇头:“那人一副叫花子模样,奴婢看不清他的脸,他将这信塞给奴婢后便立马跑开了。” 她倒是也想叫人将他给唤回来,可那人跑得极快, 且今日天气清朗,大部分人闷了这么久都借此机会出来采买,人群息壤,来不及跟上他,一转眼便看不见了那人的身影。 奚蕊了然点头,心中一边疑惑着,一边用手指撕开封口。 展开信件,入目所见的字迹工整,看不出任何笔风…… 就像是为了刻意掩盖本身的字体而写。 她心中微有不安,视线向下略去。 霎时间,那捏着信纸边缘的指尖收紧,将纸边一角捏出一道痕迹。 这是…… 奚蕊越往下看身子便僵硬地愈发厉害,不知过了多久才找到自己的声音。 “.…..公爷呢?” 文茵:“同往常一样,今晨便出门了。” “去了何处?”奚蕊尽量平复着自己的呼吸,手中的信件被她搁置在一侧案上,敛下的眼睫不停地颤抖。 “这……”文茵为难地同阿绫对视一眼。 以前夫人从不过问公爷的公事,今日怎的突然问起了他的行踪? 奚蕊知晓她们必然不知,索性没再追问,食指与拇指并起捏向眉骨,她闭了闭眼,又道:“钧左。” 一道黑影闪过,钧左毕恭毕敬地单膝跪于她身前:“夫人。” “公爷去了何处?”她又问了一遍。 钧左抿唇不语。 见他沉默,奚蕊愈发明白了祁朔此时的处境大抵是不妙。 “我记得公爷曾说过,你要听我的。” “夫人……” “说!” 钧左一贯冷若冰霜的脸色头次出现了松动。 他抬头对上奚蕊略微染上冷意的眸,竟隐隐在其中看到了几分祁朔素常的影子。 少顷,他垂头低声道:“赵老爷相邀公爷于倚翠阁。” 倚翠阁,景州最大的艺伎馆。 听到这样的回答,奚蕊心头咯噔一跳,后背泛起阵阵寒凉。 视线僵硬地一寸一寸移过,再次落到那信笺之上。 寥寥数语再次纷乱地映入她眼帘,如同一记重锤,敲荡在她耳际嗡嗡作响。 「……林夫人衣着用饰之习惯,同沧州女子似有不同。」 「倒更像是京都风俗。」 …… 倚翠阁。 紫檀香自镂空雕银铜炉中蜿蜒出淡色雾气,丝竹之音在百花屏风后断断续续传出。 梨花圆桌上摆放着梅花银酒壶以及以流霞花盘相呈的格式糕点。 第(1/3)页