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(2/3)页 他瞳孔微微放大,捏着纸张边缘的骨指缩紧。 这字迹有些熟悉,像是......季北庭的。 缄默片刻,祁朔收起信件,沉声道:“传令下去,让景州那边的人开始断供洧水。” 先前没有轻举妄动便是顾及裴益川和萧凌还有别的来源,打草惊蛇恐得不偿失,现下看来已经不需要再等了。 “三日后出击攻城。” 铭右眼神一凝,抱拳正色道:“是。” 就在他正欲转身时,祁朔忽然又将他叫住,状似无意问道:“京都如何?” 铭右愣了瞬:“京都无恙,夫人动用了府里的产业,又辅以崔家的商线送了许多药物前来,据说是京都许多百姓帮筹......倒是帮了我们不少忙。” 闻言,祁朔抿成一线的薄唇微弯,他不由得想到小姑娘在府中来回忙碌的身影,还有那临走时缱绻的眼眸。 忽然有些理解方才的心悸为何。 生平第一次,他在奔赴战场之际忆起了除了征战之外的人。 他当是,想她了。 ...... * 南平城。 此时的主帅府中气压低的可怕,萧凌立于主位,冷冽的视线扫视过下方一众低垂着头的将领,心中的怒气愈发盛起。 就在半月前,裴益川亲自率兵出攻宁郡,他为副手侧防,一切万无一失,却不想这些留在后方的废物失了守,裴益川撤退途中遇袭重伤,至今昏迷在床,危在旦夕。 那日祁朔不过八百亲卫绕后,竟将让他们损伤大半,连着撤到了南平城,若非城内布防艳妮,怕是要把家门口给一道攻下了! 现在更是这样被掣肘到前后动弹不得—— “一群废物!” 哗啦一阵,桌案上的笔墨纸砚全数落地散成一片,面对着上位主将骤然爆发的戾气,各位将领们皆垂着头,眼观鼻鼻观心,大气不敢出。 萧凌踏步朝下,眉峰紧拧,眼尾通红,他一把伸手掐住其中一人的脖颈:“来,你来同本帅说说,那样坚不可摧的防守是如何让祁朔的人进去的!” “副......副帅......”那人被掐到面红耳赤,不断地翻着白眼,就在感觉自己快要窒息而亡之时,萧凌手臂一挥便将他甩了出去。 砰—— 身体落地带起飞溅的尘土,引得其他人更是战战兢兢。 眼看着萧凌将视线移过,离他最近的一个将士终究是忍不住这般威压,倏然跪了下来。 “副......副帅饶命,副帅饶命......”他不停地磕着头,额头渗出狰狞的血色都置若罔闻。 萧凌睨视而去,心底的嫌恶更甚:“废物。” “啊——” 黑靴提起踩踏到那人的手臂又转动一撵,将士的面色瞬间煞白,喉间发出骇人的嘶吼,令其他人不寒而栗。 “副帅,此番并非我等看守不严,而是......因为军火供应不足,我等无法反击啊!”忽有一人跪了下来。 “这定是军中出了叛徒,从中作梗,当是朝廷军队来时仿佛将我们的布防摸得清清楚楚,不然就算是来八千,我等誓死也不会让他们分毫!” “末将附议。” “末将附议。” ...... 看着乌泱泱跪了一地的将领,萧凌嗜血的瞳仁开始恢复清明。 这些人中有部分的年岁都要比自己年长,皆是随裴益川年轻时征战南北的人,方才带头跪下的便是其中之一,他们说的话自是有几分可信度。 “运输洧水的人何在?” “回副帅,我们的人在景州便已经失了音讯。” 一年老将领闻言立马出声:“副帅,若我们的军火布防泄露,这次失守便有迹可循了!” “可布防图一向由副帅亲自收整,如何泄露?” “你这是什么话?怀疑副帅吗!” ...... 众人争执不休,萧凌抿唇不言,踏步登上主位,扯过被掀到一旁的地形图,桃花眸眯起,浓重的黑墨圈上一笔。 景州。 ......布防图? ...... “夫人,副帅在室内议事,您还需稍等片刻。” 江予沐手呈托盘被外面看守的侍从拦下,脚步刚顿,便见门板被拉开,随即便是一众将领从内踏出。 他们对她颔首示意,又迅速离开,视线朝内,刚好对上萧凌看来的目光。 “予沐,你来了。”见她过来,萧凌搁下手头的笔,又取下外袍上前为她披上。 “春夜露重,你身子本就寒气重,还不多穿点?” 男子带着责怪的语气与宠溺的目光看得她无由地烦闷,她稍稍侧开开了身,将端着的羹汤横在了二人之间。 “来给你送点吃食。” 她敛着眼,说得淡然,却足够让萧凌愉悦。 那日自己的失控伤到了她,夜晚的思绪不明,待到过了许久才想起那些锁链没有戴上。 害怕她自寻短见,他疯了一样赶回去,见到的却是她跪坐在床榻上,在看向他的瞬间,下意识往后的瑟缩。 萧凌心底刺痛,却又松了一口气,害怕激怒她要残害自己,便小心翼翼地朝她移动。 「......可以别锁我了吗?」 第(2/3)页